洗涤菌群移植救治艰难梭菌感染:一项全国多中心研究

艰难梭菌感染（Clostridioides difficile infection，CDI）是抗生素相关性腹泻的主要原因，其临床表现从轻度腹泻到重度暴发性结肠炎、中毒性巨结肠，甚至死亡。抗生素作为一线治疗，对于初发CDI的有效率大概在80%左右，也就是说每5人中就有1人对抗生素无效。而抗生素对于复发性CDI的有效率更加有限。抗生素耐药及抗生素所致菌群失调的恶化是抗CDI治疗失败和复发的主要原因。粪菌移植(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FMT)是治疗CDI非常有效的方法，对于复发性CDI的治愈率高达90%。此外，将粪菌移植扩展应用到原发性CDI一线治疗的潜在优势也已被提出，并且更多相关的试验正在进行。

将疗效很好但又粗糙的技术做到极致，是全球医学发展的强烈需求。粪菌移植的重要进步是其方法学的标准化，以提供更安全、更精确和质量可控的移植治疗。2019，张发明教授牵头 “FMT标准化研究组”制定共识，将基于智能化粪菌分离系统及严格质控相关漂洗和移植途径的全流程技术命名为洗涤菌群移植。洗涤菌群移植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移植的安全性。本团队自2014年以来，在探讨WMT治疗炎症性肠病的有效性、安全性和治疗策略方面已经做了大量的努力，但尚未针对洗涤菌群移植开展专项研究报道。鉴于全国针对艰难梭菌的检测试剂盒于近年获批并在国内多地进入临床，具有开展艰难梭菌感染专项研究的可行性。基于此，本团队开展了一项全国多中心的真实世界研究，旨在评估洗涤菌群移植治疗艰难梭菌感染的疗效和安全性，分析潜在的疗效危险因素。本研究近日在《Journal of Digestive Diseases》得以发表。

考虑研究治疗策略的同质性，本研究纳入2021年10月1日至2022年9月30日为期1年的明确诊断艰难梭菌感染、并在中国菌群平台申请洗涤菌群移植治疗的患者。本项真实世界的多中心研究对合并症和年龄没有做限制，广泛纳入了艰难梭菌感染合并炎症性肠病患者、免疫功能不全患者、持续使用非艰难梭菌感染抗生素的患者等，这些患者在许多研究中均被排除在外，因此本研究的人群更具代表性，为临床实践提供了必要的经验。

共有54例符合入排标准的患者被纳入分析。55.6%的患者(30/54)诊断为重症感染伴并发症CDI。所有患者共计接受了105次WMT，有49名获得临床治愈，临床治愈率为90.7%。重症感染伴并发症CDI (ScCDI)的治愈率为83.3%，非ScCDI的治愈率为100% (n = 24, p = 0.059)。原发性CDI与复发性CDI患者的临床治愈率无显著差别(91.89% vs. 88.23%, p = 0.645)。所有患者、ScCDI组和非ScCDI组的TASS均在WMT后1周显著下降，提示WMT快速诱导患者胃肠道症状的缓解。单因素分析表明WHO功能评分为4分、年龄≥65岁、CCI得分和TASS评分高可能对CDI的临床治愈产生负面影响。此外，本研究中涉及22名CDI合并炎症性肠病的患者，大多数处于中重度活动期。在该人群中，CDI的临床治愈率为90.9%，与不合并IBD的人群在CDI治愈上没有统计学差异。在WMT后8周，Mayo评分和HBI评分治疗后均降低，72.7%的患者达到了IBD的临床缓解，这为WMT在该人群中的优势提供了支持。

在随访期间，105次WMT中发生了4例WMT相关不良的事件，包括腹泻(1.9%)、发烧(0.95%)和腹痛(0.95%)，不良事件发生率为3.8%。本研究中疾病严重程度、菌液给入途径和菌液的状态均未显著增加不良事件的发生率，为WMT治疗CDI的安全性提供了临床证据。

在至少8周的随访中，4例患者(8.16%，4/49)分别在WMT后1、2.5、3和4个月出现CDI复发，即 91.84%的患者在WMT后的处于持续应答。WMT后8周内复发率为2.04%(1/49)，为复发性CDI患者。即原发性CDI患者接受WMT治疗后8周内的复发率为0，远低于抗生素干预所报告的15-20%。

综上，本项多中心真实世界的研究表明目前的研究表明，WMT对 CDI的救治具有很高的的疗效和安全性。ScCDI与非ScCDI、原发性CDI与复发性CDI临床治愈率相当，复发率低，这启发我们在临床实践中将洗涤菌群移植用于艰难梭菌感染的救治不应仅限于复发性CDI，当然这需要更大的样本量和更严格的设计去证明。对于WMT可及性的医疗中心，尽早对病情严重或有复杂和病症的CDI患者使用WMT是一个重要的选择。

文献来源：

Wu X, Ai R, Xu J, Wen Q, Pan H, Zhang Z, Wang N, Fang Y, Ding D, Wang Q, Han S, Liu X, Wu M, Jia Z, Song J, Lin T, Cui B, Nie Y, Wang X, Zhang F. Washed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for Clostridioides difficile infection: a national multi-center real-world study. J Dig Dis. 2023 Sep 8. doi: 10.1111/1751-2980.13227.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7681235.

原文链接：

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epdf/10.1111/1751-2980.13227

本文吴霞为第一作者，张发明为通讯作者